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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访宫保府——桂西岑氏史实

    信息发布者:GXS2CC
    2020-12-03 00:48:51    来源:村网通编辑整理   原创

    有关著作对桂西岑氏土司一些史实记载之我见。

         对桂西岑氏土司史实的记载,今天我们能看到的有:《明史•列传•广西土司》、《土官底簿》、《行边纪闻》、《田州岑氏源流谱》、《岑氏源流世谱》、《岑氏宗记》、《泗城土府志》、《贵州册亨岑氏族谱》、《西林岑氏族谱》和近年编的广西《岑氏族谱》等,对其中所载的有关桂西岑氏的史实,有些很值得商榷和甄别,现就下列的一些问题,谈谈本人的看法。

         1、来安路总管岑福广于元顺帝至正五年(1345)发兵入田州干预黄氏之乱属于什么性质?

    田州帅府黄氏以赛龙舟将袭父职的嫡子野先公溺死以己庶子冒袭之事,发生在元顺帝至元六年(1340),来安路福广于元顺帝至正四年(1344)袭父职,可能其父怒木罕也就在这一年或前一年去世。福广在泗城观察思考了五年和袭职后才决定发兵入田干预。为什么要进行干预?就是因为野先公承袭帖木儿(福广伯父)的父职,不仅仅是田州路总管,还有自始祖仲淑公以来历代所承袭的沿边溪峒军民安抚使的职衔,不仅统管田州路,还要统管思恩、镇安、来安诸路以至整个沿边溪峒,也就是桂西岑氏大土司的总管。现这个大总管被谋害,另以其他人冒袭,这就不仅仅是田州路之事,它与思恩路、镇安路、来安路都有关。作为岑氏大土司中一路的来安路总管福广,声讨田州黄氏的罪行自然是份内的事而责无旁贷。福广勇于负责,推兵入田,把罪人黄氏及冒袭者佐罄杀了,并想办法找到为免黄氏所害而藏匿的野先子伯颜。伯颜其父被害时才七岁,福广入田时才十二岁。福广与伯颜见面时,《田州岑氏源流谱》录有他们两人的对话:广:吾为你报仇守境,子德我否?颜:骨肉相残,颜之罪,得公董正,永矢含环。广:吾非利尔土,忧尔力弱,自治未能,故代为守耳。颜:颜不幸,先君遭难,越在草莽,无能手刃父仇,烦劳车马,不孝莫大矣。感公威德,除害安民,俾亡父得瞑目泉下,公之惠也,苟得数顷田,以存宗祀,终养老母,予愿足矣,遑望其他。广:子真智人也,可领上隆州事。颜再拜而退,事广甚恭。从这些对话,福广已表明,他出兵田州不是为了侵占田州的土地,现在之所以还未退兵,一是忧伯颜现在力量尚弱,不足以控制田州;二是年龄尚幼,还未满十五岁(按元、明时的规例,要到十五岁出幼后才能袭职),尚不能自治和袭职,所以暂时代为守御和管理。福广也不只是满足伯颜所说的只愿得田数顷,以存宗祀和终养老母,而是安排他暂时去上隆州管事和锻炼,为以后袭父职作准备。大约过了三年,伯颜已满十五岁,算是出幼了,福广便催促伯颜回田州商事,而陪伴伯颜的差役和谋士均认为福广约见伯颜是要将他谋害并永据田州,于是不但不去见福广,反而从上隆州出奔云南富劳,后又奔归德州,会见归德州、归化州州牧,又约见向武州、果化州州牧及上林邑令进行煽动,说福广不仁,拒不恢复其土。又由思恩过东兰,入鹣州,由头目李什进行招兵买马,以兵与福广对抗。为什么伯颜会拒不见福广并走上以兵相向的道路?《田州岑氏源流谱》引用了一句话,说“或有言于广曰:‘伯颜贤且得人心,恐非池中物,宜早图之’”。这完全是一种分析和假定的语句,并没有人看到或听到福广的随从对福广这样说过,更没有事实证明福广接受了这样的说法,而伯颜的头目李什就以此断定福广要谋害伯颜,于是出奔招兵买马与福广兵戎相对,这使福广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最后伯颜经过煽动在归德诸州起兵支援下,于元顺帝至正十五年(1355)踊入田州,福广被迫撤回泗城。笔者认为没有足够的事实证明福广要霸占田州,伯颜便纠结其他州以兵对抗福广,似有恩将仇报之嫌。如果福广要霸占田州,最初他就没有必要去找寻和会见伯颜,会见了就满足伯颜的要求给田数顷予以打发并宣布他兼田州路总管不就行了,而何必等待伯颜满十五岁?伯颜对福广起兵相向,不但增加了田州与来安之间的矛盾,也葬送了他应该承袭沿边溪峒军民安抚使,桂西岑氏大土司首领的职衔,在往后十三年中,元朝朝廷始终没有给伯颜任何袭职的诏命。据《册亨岑氏族谱》载:“岑坚,字伯颜,顺帝三十五年(1367)改名入京”。为什么要入京?就是为了求得袭职的诏命,可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其原因,一是没有得到岑氏各路的推荐与承认;一是元朝政权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已无暇去处理这些事了。从此桂西岑氏统一的大土司就分裂为田州、来安、思恩、镇安等互不隶属、互不关联而彼此独立的小土司了。

         2、明洪武七年(1374)田州府知府岑坚(伯颜)从明江夏侯出兵征讨来安府福广并将福广杀害,降府为州,这究竟属于什么性质的事件?

         上面说到在元朝最后的十三年中,伯颜虽回到田州总管田州一路之事,便一直未得到元朝廷任何袭职诏命,很快便开始改朝换代,明朝开始替代元朝。洪武元年(1368)杨Z将军率军南下广西,田州路伯颜便率先持元朝印绶向杨Z归附输诚,深得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璋和江夏侯的赏识和看重,接着来安路福广和镇安路天保也陆续归附明朝。明太祖朱元璋一律把元时的田州路、来安路、镇安路于洪武二年(1369)分别改为田州府、来安府和镇安府,分别给岑坚、岑福广、岑天保以知府职。对明朝授岑福广来安路知府职,岑坚很不舒服,便利用他与江夏侯亲密关系,百般诋毁岑福广,怂恿江夏侯出兵征剿岑福广,他领田州土兵从征,结果攻陷泗城并把福广杀了,降府为州。对这个事件,《田州岑氏源流谱》是这样说的:“甲寅年(1374)福广逆命,颜从江夏侯征之,福广败死。颜释前怨,谕其子善忠归附,并奏请仍授知泗城州职,诏命许之”。《西林岑氏族谱》则这样说:“善忠福广长子,明洪武初归附,授予知府世袭,六年为田州族人伯颜上书诬谤,降府为州,世袭州事”。《土官底簿》则说:“泗城州知州岑(子)振,系本州土官,……振祖父岑怒本罕授宣命散官武略将军,来安路总管,父岑善忠袭……。洪武初款附给降印信,授来安路知府,五年被宗叔岑坚捏词排陷,大军收捕已沐恩宥。总兵官江夏侯将来安府与田州府知府岑坚兼守御事,本府衙门不曾革并。七年复附降印授泗城州职事”。《西林岑氏族谱》和《土官底簿》都避开了福广被征剿杀害之事,在叙述上有错误,明洪武初(二年)归附的应是福广,被授来安府知府职的也是福广,善忠是其父被杀并降府为州后,才被授泗城知州职的。《西林岑氏族谱》和《土官底簿》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来安府降为泗城州是受田州伯颜(岑坚)“上书诬谤”或“捏词排陷”,《田州岑氏源流谱》说的“福广逆命”便是诬谤和排陷的捏词了。因此,田州岑坚(伯颜)从江夏侯征讨来安将福广杀害并降府为州,是桂西岑氏土司历史上的一大冤案,是伯颜恩将仇报的继续,目的是要控制和削弱来安府。来安府原来的地域包括现在的凌云、乐业、田林、西林、隆林、百色市右江区西北部和凤山、天峨等地。把来安府降为泗城州后,随后又把现在的西林和田林大部分割出去,改为上林长官司,把现在的隆林和田林一部分分割出去,改为安隆长官司,把原属来安路的一个州――利州,改由伯颜的儿子永福出继。虽然上林长官司和安隆长官司由善忠的二、三子分别掌管,但这两个长官司和利州均隶属于布政司,不受泗城管辖和领导。这样,泗城管治的疆域便大大缩小,在伯颜看来,这一狭小的泗城州对他不会再构成任何威胁了。

         3、泗城作为地名和州的建制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对泗城这个地名,许多谱、志的说法有些混乱,有一种说法是从明洪武七年诏授善忠泗城州知州后才有的,在此之前叫古{峒。这种说法看来不准确。《田州岑氏源流谱》说到岑福广时称“泗城岑福广”,田州《岑氏源流世谱――田州分出泗城岑氏支派》说:“努木罕公系田州五世祖(从岑翔算起,把国珍列在岑翔前)帖木儿公之弟,分管泗城州……”。准确地说怒木罕不只是分管泗城州,而是分管包括泗城州在内的来安路,来安路的治所就设在泗城州,泗城州的治所地就叫做泗城,更古的时候可能叫古{峒。怒木罕是元延v元年(1314)被仁宗钦准分管来安路的,于元朝至治三年(1323)时任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枢密院使兼国史的浙江四明袁桷为浙江岑氏族谱所作的序文中说:“仲淑,官拜沿边安抚使,银紫光禄大夫,即今广西泗城之派也”。从这篇序文可知在元朝至治三年(1323)以前就有泗城这个地名了,比善忠知泗城州职时早五十多年,那究竟早到什么时候?我们可从清朝乾隆十二年由刘墉、嵇璜主持官修的《清朝文献通考》卷324中看到这样的说法:“宋皇v间,余姚人仲淑从狄青打侬智高,留镇邕州,都督西南三江诸州,增设泗城州、利州,历元、明皆岑氏守之”。从这一说法分析,泗城州及泗城这个地名应是岑仲淑任职时期就有了,岑仲淑于宋嘉v五年(1060)去世,其子自停袭职并兼任来安路总管。今贵州罗甸有编于明永乐初的《杨氏族谱》,该谱说到:“五世杨光滨于神宗元丰四年(1081)会泗城储武德将军岑自亭征讨横州屠虎、翟九牛、朱儒、谢如意、范子龙之乱”。可见岑自停在职之时就已有泗城这个地名了。泗城这个地名和泗城州这个建制产生于北宋皇v五年(1053)至神宗元丰四年(1081)之间是可以肯定的了。

         4、泗城知州岑应于明成化十六年(1480)至弘治三年(1490)间是否与恩城州知州岑钦同党,共同出兵瓜分和占据田州?

    《田州岑氏源流谱》说:成化“十六年(1480)田州土目黄明聚众作乱,知府岑溥走避思恩,总督朱瑛调参将马义率兵捕明,明败走,为恩城州岑钦所执,并族属诛之,继钦与溥交恶,攻夺田州逐溥,杀害五百余家,溥出亡。时泗城州岑应方持兵强,复党钦,杀掳人民二万六千余,与钦剖田州分据其地”。这里会提出好些问题,既然岑钦已靠自己的力量攻夺了田州,已取得了胜利,使溥出亡,怎么还有必要让岑应再发重兵进来?岑钦在进攻田州中已杀五百余家,怎么在战斗结束后还会让岑应大开杀戒再杀人二万六千余?既然岑钦已全部占领和独霸田州,怎么还会让岑应“不劳而获”来共同瓜分田州?《田州岑氏源流谱》接着又说:“弘治三年(1490)总制遣官护溥子V入田州,为钦所逐,寓居浔州。按察使陶鲁率官军次南宁,岑钦拒敌,败走,而岑应复援之,入城,陈兵以备。巡按秦请合贵州、湖广及两广军兵合剿之。岑钦势孤乞兵于岑应。应不从,岑钦遂杀岑应父子,已而梁接诈以兵送,岑钦至田州界,亦杀岑钦父子”。这段话与《明史――广西土司传》的记载大同小异,实是抄录明史并作一些删节和更换。明史的记载中还有一段话:“钦势蹙,乞兵于应,遂匿应所,总镇官因檄应捕钦。钦从应饮,杀应父子于坐,收其兵以拒官军,已而,应弟岑接佯以兵送钦,至田州界,亦杀其父子以报”。《田州岑氏源流谱》删节了这段话并把岑接改为梁接。把《田州岑氏源流谱》与《明史――广西土司传》对照分析,按察使陶鲁率官军征剿只对岑钦用兵,没有对岑应用兵,只说钦败走,没有说岑应败走。岑钦败走后,田州便被平定,陶鲁就把官军撤回去了。官军回去后,再入田州城的应是已败走的岑钦卷土重来,复陈兵以备的亦应是岑钦而不是岑应。岑钦复据田州后,巡抚秦另请合贵州、湖广及两广军兵合剿之。此时岑钦自感力单,难以对抗众多的官军,于是便想向泗城求援。如果岑应早就与岑钦合谋攻占并瓜分田州,陶鲁官军撤走后,岑应又继续与岑钦勾结在一起,复入城陈兵以备,那岑应与岑钦就已完全坐在一条船上了,就会一起抗拒官军了,那岑钦怎会感到势孤?怎会要乞兵于应?这就说明岑应从开始就没有参与岑钦攻夺田州的行动,完全是岑钦自己单干的,当大批官军前来征剿时,他才感到势孤,才想到找泗城岑应出兵支援,于是就派人邀请岑应到田州来,如果以出兵支援的名义邀请,岑应可能不会去,岑应去了,可能是以商谈别的什么事来邀请的。岑应到田州,可能只带少量土兵作护卫同行,到田州找地方驻下后,据《明史――广西土司传》说,岑钦“遂匿应所,总镇官因檄应捕钦,钦从应钦,杀应父子于坐,收其兵以拒官军”。岑钦到岑应营地后,可能已得知总镇官已发檄岑应,要求岑应逮捕他交官军,他亦已作了准备在岑应营地周围布置了他的军队。在饮酒中,当他提出要岑应发泗城兵支援被坚决拒绝时,为免被岑应逮捕交官军,便在席间抽刀杀岑应父子于坐位上。岑钦之所以敢在岑应驻地杀岑应父子,就说明岑应在田州原本就没有久据的大量部队,现在身边的少量卫队,是新从泗城带来的,所以岑钦能轻而易举杀了岑应父子,而又轻而易举脱身并把岑应卫队俘虏。总镇官檄岑应逮捕岑钦,也说明他知道岑应没有参与掠夺田州的行动,否则不是檄请的问题,而是一同被征剿的问题。岑应父子被杀后,岑应弟岑接为了报仇,便假以答应岑钦所求,同意派土兵交由岑钦指挥,要求岑钦父子到泗城与田州交界处进行交接。此时岑钦已穷途末路,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能也只带了少量卫队来到交界处,可能岑接已布置大批军队埋伏,当岑钦父子进入埋伏圈,便被岑接军队包围,将岑钦父子杀了,岑接报了仇,就把军队撤回泗城去了。总镇官也就不费什么力气把岑钦之乱平定了。

         5、泗城岑接与梁接是两个人还是同一个人?梁接弑主的原因何在?

         《田州岑氏源流谱》对岑接和梁接这两个名字的使用有些混乱,在某些官员的言论中好似故意模糊,如弘治十八年(1505)泗城土官族人岑九仙奏:“自始祖岑彭以来,世袭土官,至豹子应罹钦之祸,子孙灭亡殆尽。其弟接,众推护印,累著劳勋,乞令袭职,俾掌辖蛮众”。这个奏折有一个错误,不能说自岑彭以来,应说自岑仲淑以来世袭土官。除此之外,没有错。但当时兵部尚书刘大夏却官僚十足,说:“豹乃叛臣余孽,子应复自取灭亡。今接者,人皆传称为梁接,非应亲枝,又不知岑九仙是何逋逃,冒为奏扰”。刘大夏称豹为叛臣余孽,“叛臣”应指岑福广,是田州伯颜诬福广逆命被征剿杀害,当作“叛臣”。把豹当作叛臣的“余孽”,就是认为豹继续作恶。又把岑应拒绝援助岑钦对抗官军而为岑钦所杀,说成是“自取灭亡”,又把族人岑九仙称作“逋逃”,逋逃就是逃亡的罪犯。岑九仙是出于对明朝的忠诚和搞好泗城的州治而上奏,却诬之为“冒为奏扰”,罪之“尘渎圣听”、“摘发以破其奸”。奸字应落在刘大夏的头上,他好坏颠倒,是十足的奸臣。刘大夏还说:“今接者,人皆传称为梁接,非应亲枝,……其岑接应袭与否,前已令镇巡官勘奏”。岑应于弘治五年(1492)惨被岑钦所杀,其弟岑接为报兄仇,也相机杀了岑钦。此时《明史――广西土司传》皆称岑接为岑应弟。作为泗城知州的岑应及其子被杀,岑应就绝嗣了,很自然泗城州务便由其弟岑接掌管,可是过了十三年到弘治十八年,朝廷仍未下诏敕岑接承袭州职,所以族人岑九仙忍不住便上奏朝廷要求让应弟岑接尽快袭职,以利掌控蛮众。对这一合理的要求,刘大夏等朝廷重臣以勘查为名,阻挡对岑接袭职的诏命,结果仍然不了了之。在此之前,据《明史――广西土司传》载:也有官员上奏要求让岑接袭职的,如于弘治十年(1497)总督邓廷瓒就上奏:“接往年随征都匀、府江等处有功,乞略其祖父(应为父)罪,令承袭世职,以图报效”。朝廷大臣议定:“劫印侵地(指利州事)虽系接祖父罪,然再四抗谕,接不肯归之于官,遽使袭职,则志益骄,非驭土官法”。明朝朝廷长时间不让岑接袭职具有很大的偏见,甚至有意要削弱泗城土司的势力,如弘治五年(1492)岑应、岑钦分别为对方所杀后,兵部就上奏说“假手相残,实地方之幸……泗城地广兵多,宜选头目,量授职衔,分辖以杀其势”,诏下总镇官区处。果然,泗城后来出现了一个大头目,名叫梁接,与岑接名同姓不同,很可能就是根据诏命由总镇官选定并授予职衔以对付泗城岑氏土官的人。这个头目很为兵部尚书刘大夏所了解。这个梁接头目由于是得到总镇官支持的,又见到岑接一直被朝廷排斥,而岑氏各土司又不和,他便敢于在大约嘉靖元年(1522)前后将其主岑接杀了,并把其梁姓改为岑姓,把梁接摇身变为岑接,以冒袭泗城州职。所以岑接和梁接是两个人,岑接是岑应弟,是继兄应管理州务的,梁接是朝廷物色杀害岑接的泗城州的一个头目。

         6、所谓岑豹“劫印侵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据田州《岑氏源流世谱――利州岑氏支派记》载:“真荫公分管利州,于明洪武初归附,授知州,世袭。正统年间,岑颜奏本州地二十五甲为泗城岑豹所据,裙阄髯鼙柳溥及三司御史谕令豹还,寻占如故,并攻杀岑颜及其子德,劫州印,历应、接二世。嘉靖二年(1523)田州岑猛等攻破泗城,擒梁接杀之。督抚遣兵按问出州印,核其宗支,无可据者,遂以地省入泗城”。这里所说的真荫是怒木罕公的次子。所说的利州在元时是来安路的一个州,怒木罕公是来安路总管,由其长子福广袭父职,次子真荫分管利州。而岑颜是什么人?《西林岑氏族谱》说颜是真荫之子,则岑颜是怒木罕的孙,其同时代的岑豹则是怒木罕的第七世孙,相差了四世,所以岑颜不可能是真荫的儿子。《土官底簿》载:“岑志良原任本州知州,病故绝嗣,委泗城州岑(子)振掌管。”这个名叫岑志良的可能是真荫的儿子,但他病故绝嗣了,因此,岑颜也不是岑志良的儿子。那究竟是谁的后裔呢?据贵州《册亨岑氏族谱》(清道光二十年重订本)载,岑颜是田州岑坚(伯颜)的第五世孙,岑坚有一个儿子叫永福,安排他出继利州,永福生子世吉,世吉生子广,广生子颜,均世袭利州州职,颜与豹同辈。笔者认为册亨谱这个记载是合理和可信的。前面已说到岑伯颜于明洪武七年(1374)为恩将仇报,为削弱来安府,捏词、讪谤岑福广逆命,从江夏侯征讨福广,分割来安府,降府为州,正是这个事件之后,伯颜便利用真荫儿子志良绝嗣之机,将其儿子永福出继利州,成了利州的知州,传至岑颜便与岑豹产生矛盾。从岑豹看来,利州是其祖怒木罕的基业,应由怒木罕的子孙管治,而岑颜不是怒木罕的子孙,而是帖木儿、岑伯颜的子孙,岑颜应把利州交还给泗城,岑颜自然不会这样做,因此便出现了兵戎相见的“占地夺印”的情况,尽管岑颜多次上告,总兵多次谕示要豹、应、接归还,但豹、应、接都据理力争,经官方调查,岑颜及其祖辈据有利州也无实据,结果不了了之,利州遂回到泗城的怀抱。

         7、对田州岑猛以泗城梁接弑其主岑接作异姓乱宗为由,出兵征剿梁接这件事应怎么看?

         泗城头目梁接弑其主岑接,改姓冒为岑接,企图据有泗城州,自然是一件极其罪恶之事。对这件罪恶之事,从出于正义和防止异姓乱宗这个角度来说,出兵征剿似乎是无可指责的,但从法理上说则不能这样做。因它与元至正年间来安路岑福广征田州黄氏之乱不同,元时来安路与田州沿边溪峒军民安抚使总管有从属关系,而明时的泗城州与田州府是并行关系,田州府不能干预泗城州的事务,它只能依靠上面总督和朝廷来解决,岑猛有权可以上奏。正象明景泰五年(1454)田州土目吕赵杀鉴立钰,寻又弑钰以己孙吕婴冒袭这件事,泗城岑豹并没有出兵田州征剿,而到天顺四年(1460)便由巡按御史吴祯奉敕剿捕,杀了吕赵等,田州乃宁,并恢复岑氏世袭,对这段历史,岑猛应当知道。然而岑猛时期明朝的世宗与岑镛时期明朝的代宗、英宗又不相同,代宗、英宗是能主持正义和公道的,所以下诏发兵征讨,世宗就不那么正直了,他要默许甚至怂恿土司间相互仇杀,用来削弱土司的势力,安排或物色土司中的头目用来制造土司的混乱。梁接弑主之乱,便是受总镇官和朝廷有意安排和支持的。而岑猛出兵泗城也不完全出于正义,也有其私自的目的。他向来对岑豹、岑应、岑接攻占利州十分恼怒,他在事后向都御史盛应期的陈述中说:“泗城岑豹攻占利州,总戎阮司龙诣责还所占地,豹不听,且杀知州岑颜父,复遂流言。……历岑应、岑接之世,怙恶不悛”(见田州岑氏源流谱)。岑猛对岑豹、岑应、岑接既然那么仇视,现梁接把尚在世视事的岑接杀了,应心里高兴,不必为岑接鸣不平。他之所以要出兵并不是要留下泗城岑氏宗桃,而是打着平乱的旗号去占领泗城,削弱泗城势力,恢复利州为田州族人所统治。岑猛向泗城进兵,犯了他意想不到的错误,一是他不知道梁接弑主冒袭的内幕,不了解这是上面所指使的;二是出兵的时机不合。当岑猛兵至泗城时,正值思恩刘召作乱,兵备道檄令岑猛急起兵合剿,而猛的土兵大部分已开到泗城去了,只留少量在田州守城。在急催之下,岑猛只好从田州守城部队中抽500名由其长子帮彦率领急趋思恩,由于去的兵少又耽误了时间,致使参将李璋、都指挥孙震陷贼巢为刘召所杀。以此两条,都御使盛应期便要追究岑猛凌烁邻境和观望逗遛、贻误战机之罪,以叛逆论处,结果发展到由姚镆和王守仁前后两次对田州进行征讨,岑猛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田州人民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降府为州,险被改土归流。这个事件,就泗城来说是坏事,但因祸得福,把梁接除掉了,利州回到泗城的怀抱也得以保持,从此泗城便重新走上振兴之路,田州也因此吸取了教训,从此去掉了骄横,处事更加谨慎,使土司制度得以延续下去。

         8、泗城岑豹是否侵夺过上林和安隆长官司并杀其土官?

         《明史――列传》说:“成化元年,豹聚众四万,攻劫上林长官司,杀土官岑志威,据其境土。兵部言:‘豹强犷如此,宜调兵擒捕,明正典刑’。从之,未几豹死”。《田州岑氏源流谱》载:“泗城岑豹攻占利州,……又杀安隆长官司岑琼、上林长官司岑瑶,据地”。这些说法是否都是史实?先说后者,岑琼,册亨谱和广西谱作岑文琼,册亨谱说文琼是任西隆州知州,安隆长官司是由其堂兄文琮承袭。文琼有两个弟弟,一叫文通,一叫文昂,西林谱载文琼还有一个长兄叫文凯,无嗣。册亨谱没有说文琼被泗城岑豹所杀,也未说占其地,只说文琼弟文昂因不仁,被泗城岑接诛戮,夭亡。因文琮无嗣,便由文琼长子世荣过继文琮并袭安隆长官司职。现今贵州册亨的岑氏都是文琼、世荣的后裔,所以册亨谱的叙述应是比较谨慎和详实的。而岑瑶,西林谱作岑福瑶并如是简介:“福瑶,世杰长子,袭职,明正德中朝贡如例,给赐。嘉靖、隆庆、万历间,子孙继袭皆贡赐相承”。岑豹按上面明史载于成化元年未几就死了,距正德中期相去近五十年,怎么岑豹死后近五十年还能去杀还活着的岑福瑶?可见《田州岑氏源流谱》的说法与事实是不符的。既然没有事实依据,为什么又要这样说?其目的就是要多虚构岑豹、岑应、岑接的罪恶来为岑猛出兵泗城作辩护,正象洪武七年伯颜捏造福广逆命之词,为其出兵泗城杀福广找借口一样。

         对本小点前面引用《明史――列传》的说法又是否是真实的呢?对《明史――列传》的说法,看来《西林岑氏族谱》的编者是研究过的,因为《西林岑氏族谱》在说到云汉袭职的问题时便引用了《明史――广西土司传》的说法。但西林谱的编者在讲到岑志威时只说:“明成化间,泗城族人豹侵地,部议不直,豹仍以地还上林”,否定和舍弃了明史对岑志威被岑豹所杀的说法,只保留了明史“据其境土”的说法,并加上“部议不直,豹仍以地还上林”之语句,叙述的情节是有差别的。明史说“据其境土”,好象据而不还,西林谱说曾侵地,但后来还了。笔者认为不仅“杀土官岑志威”应否定,“据其境土”也应全部否定。因为岑豹只对岑颜占据利州不满,认为利州是其老祖宗怒木罕的基业,岑颜是田州贴木几的子孙不应占有,所以要千方百计夺回来。而上林和安隆长官司虽与泗城分治,也属怒木罕的基业,但一直由怒木罕的子孙管辖,未被外人侵占,岑豹没有必要去侵占,他当时只想夺回利州,而这个行动还处在朝不保夕之中,朝廷一再谕示要他归还,并以兵征讨相威胁,他怎会再去攻上林?再攻上林岂不是自找祸害?笔者相信岑豹不会蠢到这个地步。而明史之所以这样记载,很可能是岑颜的官员或朝廷派驻广西的官员看到岑豹在朝廷一再谕示下仍拒不撤出利州,而朝廷又迟迟不下诏发兵征讨,为了促使朝廷下诏发兵征剿,便有人上疏谎说岑豹继续作恶,聚众四万攻劫上林长官司并杀土官岑志威,据其境土。朝廷看到这样的奏疏当然认为岑豹大逆不道了,不得不发兵征剿,可过不久又接报告说岑豹已死了,发兵之事也就停止了。利州仍在泗城掌控之下。岑豹是那一年死的?据册亨谱说岑豹长子岑应于成化三年袭职,很可能岑豹也就在成化元年到三年之间去世.由于不再发兵征讨,岑豹攻占上林长官司并杀土官岑志威之事也就无从核实,《明史》的编者很可能就是根据未经证实的上奏而编入史书的。而如果此事属实,则田州的岑猛便可大书特书岑豹罪状,而不需要胡说岑琼、岑瑶被杀了。

         9、泗城岑接是否应思恩岑浚之约攻劫田州?

         无论是《明史――广西土司传》还是《田州岑氏源流谱》对从岑溥被杀到思恩岑浚被征剿死亡这一期间的史实叙述十分混乱,颠颠倒倒,时间顺序不清,使人很难看得明白。笔者把两者对照,把这期间的主要史实按时间顺序整理于后。

         弘治十二年(1499),岑溥自梧州回田州,知道其长子岑V袭职后,因其性桀悍不驯,目民怨之。岑溥便说:“岂可因一人而失民望乎?”便决定改以幼子岑猛待袭,V怒便将其父岑溥杀了,又伤其弟岑狮。岑猛由其祖母覃氏藏于衣T中,由头目黄骥护送偕奔苍梧,后岑V知其罪自杀。岑V自杀后,由头目李蛮镇守田州,当年岑猛刚七岁。

         过了九年到正德三年(1508),岑猛已满十五岁,按规例可以袭职。经奏准袭,岑猛便在头目黄骥伴护下先从苍梧回到南宁。驻守田州的头目李蛮派使者到南宁来迎,黄骥恐李蛮分其权,将李蛮派来的使者杀了。李蛮得知有变,便率兵至旧田州。黄骥恐惧,诬蛮为变,请上讨之。督抚邓廷瓒便檄思恩知府岑浚派兵护送岑猛归田州。黄骥看到这个情况,便向岑浚进行贿赂,送其女给岑浚并要挟岑猛答应割田州六甲地给岑浚,因此岑浚便站在黄骥的一边。李蛮闻知黄骥投靠岑浚,便拥兵拒之,要求岑浚明正骥罪,让岑猛脱离黄骥自回田州,否则其后果便难预料了。对此,岑浚很恼怒,一时又无别的办法,只好命黄骥再护猛奔思恩躲藏起来。事觉,督抚邓廷瓒多次檄浚归猛,浚不听。

         又过了八年,到正德十一年(1516),总督邓廷瓒复檄副总兵欧磐等临之以威,浚始畏慑,放岑猛回田州承袭知府事。此时黄骥与岑浚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如己愿,很不服气,便起兵攻田州,先是发兵二万攻下旧田州并据之。复再攻田州,猛与蛮阻挡不了只好出奔,仅以身免。

         次年,也就是正德十二年(1517)(注:《明史――广西土司传》和《田州岑氏源流谱》作十八年,正德年号只有十六年,没有十八年,如作为弘治十八年,则叙事又回头了,那时岑猛还只有十三岁,还奔留在苍梧呢!所以时间应是正德十二年之误),总督潘蕃、太监韦经、总兵毛锐调集两广、湖广官兵十万八千余人,分六哨,副总兵毛伦、右参政王U由庆远;右参将王震、左参将王臣及湖广都指挥宫缨由柳州;左参将杨玉、佥事丁隆由武缘;都指挥金堂、副使姜绾由上林;都指挥何清、参议詹玺由丹良;都指挥李铭、泗城州土舍岑接由工尧,各取道共抵巢寨。贼分兵阻险拒敌,官军奋勇直前,援崖而进,浚势蹙,遁入旧城,诸军围攻之。浚死,城中人献其首,思恩遂平。前后斩捕四千七百九十级,俘男女八百人,得思恩府印二,向武州印一。自进兵及班师仅逾月。捷闻帝,以潘等有功,玺书劳之。兵部议浚既伏诛,不宜再录其后,改设流宫。

         上面便是从弘治十二年(1499)到正德十二年(1517)共十九年在田州按时间顺序发生的主要史实。这里有一个问题,《明史――广西土司传》在此前面说到当岑浚发兵二万攻旧田州时,“约泗城、东兰二州攻劫田州,杀掠万计,城郭为圩”。《田州岑氏源流谱》大概也是抄录明史,在文字上稍作修改,说:骥与浚……“要约泗城岑接、东兰州韦祖v各起兵攻蛮(李蛮)。接兵二万先入田州,大掠人民,杀戮八百余,驱之溺水无数,利府库,放火扰掠,城郭为圩。浚兵二万攻旧田州据之,杀掠男妇五千三百余人。复大索田州官族,尽坑之。猛与蛮出奔,仅以身免”。田州谱说岑猛与李蛮出奔是在岑浚复入田州,大索官族之后,说明岑浚未入田州之前,岑猛与李蛮仍在田州,但又说泗城岑接兵二万先入田州,大掠人民,……放火扰掠,城郭为圩,这样的惨景岑猛与李蛮还能呆在田州城内吗?他们两个能留在田州城内,只能说明岑接并没有率兵二万攻掠田州。而明史的叙述前后也是矛盾的,前面说岑浚约泗城攻劫田州,杀掠万计,城郭为圩,就是岑接完全与岑浚勾结在一起对抗官军,应同时成为官军征讨的对象。而后面又说岑接是作为六路围攻岑浚中的一路从工尧进思恩,配合官军一起打击岑浚的。整个行动,不但没有把泗城岑接作为征讨的对象,反而是参与征剿岑浚有功之人。从弘治到正德年间,岑接一直为争取朝廷下诏正式任命其承袭泗城州职而努力,而朝廷一直以其父侵占利州拒不归还有罪而不予任命,在这种情况下,岑接还会与岑浚勾结在一起出兵攻掠田州从而得罪朝廷吗?当朝廷要他配合官军进兵思恩围攻岑浚时,他当然十分愿意,这是改变朝廷对他怀有偏见的大好机会,何乐而不为。所以笔者认为,岑接配合官军围剿岑浚之事是可以肯定的,说他与岑浚勾结在一起出兵攻掠田州一事应予否定。

         10、泗城岑接是否出兵掳掠过恩城州?

         田州《岑氏源流世谱――节义志》说:“皇明黄氏恩城州岑郎寄之妻,……正德年间,泗城岑接与钦公夙有嫌隙,接久欲报仇,乘恩城州岁饥,其民疲敝,接率精锐兵来攻,郎寄随父(岑钦)以兵御,遇敌于峒老地,……故一战而败。先是钦父子闻梁接拥兵至,下令聚战。媳黄氏趋前请曰:‘我兵孑遗朽腹,难以冲锋,只宜防备守险,急乞思恩、田州兵救援,为犄角以制敌’。公弗听,卒至败亡。……有老仆陈义请黄氏主母及幼主男女逃走蓬岩峒,继而知钦父子俱没于敌,劝黄氏遁入旧城地,黄不答……,竟跃身而坠岩”。上面说到于弘治三年(1490)泗城岑应父子因不同意出兵抗拒官军被岑钦杀死于田州驻地后,岑应弟为了报仇,假同意借兵给岑钦,引岑钦父子至泗城与田州边界杀之。这是明史和田州谱都说到的。岑钦父子被杀后,恩城州也就被废了,不再存在了。怎么岑钦父子死后二十多年,还会于正德年间再为岑接所杀?且杀是在恩城州内。弘治初年的恩城州位于现今平果县北部,与今巴马县、田东县、大化县交界,明代的泗城州与当今的巴马交界,但很难通过巴马而直达恩城州,要达恩城州还得经过田州和思恩府,会受到田州的制约。而正德十二年岑接配合官军出兵围攻岑浚,正是经田州从工尧入思恩的,那时恩城州已不存在了。所以田州谱节义志说岑接于正德年间攻掠恩城州这件事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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